诗文库 正文
归藏本蓍篇 其二 先秦 · 古逸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五
《左传》襄九年,穆姜梦于东宫,初往而筮之,遇《艮》之八。
注:「《连山》《归藏》,皆以七八为占,故言遇《艮》之八。《疏》:「七为少阳,八为少阴,九为老阳,六为老阴,老主而少不变。《周易》以变为占,二《易》以不变为占。此筮遇《艮》之八谓《艮》之第二爻不变者,是八也。」
㫚鼎铭 先秦 · 阙名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三
隹(惟)王元年六月既望乙亥,王才(在)周穆王大。若曰:㫚,令女(汝)更(赓)乃且(祖)考𤔲(司)卜事。易(锡)女(汝)赤(雍),用事。王才(在)㡴(居),井吊(叔)易(锡)㫚赤金(钧)。㫚受休王。㫚用丝(兹)金乍(作)朕文考白(伯)牛鼎,㫚其万用祀,子子孙孙其永宝。
隹(惟)王四月既眚(生)霸,辰才(在)丁酉。井吊(叔)才(在)异为囗。吏(使)橛(厥)小子(以)限讼于井吊(叔):我既𧷏(赎)女(汝)五,父用匹马、束丝,限(啎)曰:𠟭(则)卑(俾)我赏(偿)马,效(则)卑(俾)复橛(厥)丝束。、效父乃(啎)。(乃)。曰于王参(三)门,囗囗木,用(𧶲)𢓊(延)𧷏(赎)丝(兹)五夫,用百寽(锊),非出五夫(则)。(䛌)。乃(乃)又(有)。(䛌)眔(𢹍)金,井吊(叔)曰:才(裁),王人乃(乃)𧷏(赎)用(𧶲),不逆付,㫚母(毋)卑(俾)成于,㫚𠟭(则)拜𩒨首,受丝(兹)五,曰、曰恒、曰、曰、曰眚。吏(使)寽(锊)以告,乃(乃)卑(俾)。(以)㫚酉(酒)彶(及)羊。丝(兹)三寽(锊),用致丝(兹)人。㫚乃(乃)每(诲)于:女(汝)其舍矢五秉。曰:必尚(当)卑(俾)处橛(厥)邑,田(厥)田,𠟭(则)卑(俾)复令曰:若(诺)。昔馑岁,匡众橛(厥)臣廿夫,寇㫚禾十秭(以),匡季告东宫。东宫乃(乃)曰:求乃人,乃弗得,女(汝)匡罚大。匡乃(乃)𩒨首于㫚,用五田,用众一夫曰嗌,用臣曰疐、朏、曰,曰:用丝(兹)四夫。𩒨首曰:余无卣(由)具寇足不出,鞭余。㫚或(又)。(以)匡季告东宫,㫚曰:必唯朕赏(偿)。东宫乃(乃)曰:赏(偿)㫚禾十秭,遗十秭,为廿秭来岁弗赏(偿),𠟭(则)付𠦜(四十)秭。乃(乃)或(又)即㫚:用田二又臣,凡用即㫚田七田,人五夫。㫚觅(免)匡卅秭。
硕人 春秋 · 诗经
四言诗
《硕人》,闵庄姜也。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一章)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二章)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
大夫夙退,无使君劳。(三章)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
庶姜孽孽,庶士有朅。(四章)
按:硕人四章,章七句。
春坊入直。书怀录示成谨甫 其二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二○第二
生长乾坤俯仰间,将身六尺任疏顽。
圣时不欲防贤路,冷语何须得热官。
造物乘除真戏剧,功名毁誉足悲酸。
春坊学士人休笑,朝日明明苜蓿盘。
题虞文靖书训忠碑记后 清 · 何绍基
押支韵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八
记云:「天历二年春三月甲子,天子作奎章阁,置学士官,命典瑞都事柯九思为参书,日以图史侍上。上善其鉴辨博洽,顾问家世。侍御史赵世安进曰:『九思先臣谦,尝与修国史,出提举江浙学事以终。其墓碑,今学士虞集文。九思以说书侍英皇潜邸,至治末去伏田里,乃今遭遇圣明,去年群臣度义效节,以奉正绪。区区微志,无有大小,悉简帝心。臣以为若九思者,父教之有素也。』上曰:『其赐碑首,曰训忠碑。』仍命臣集书。臣集稽诸故实,国家于公卿大臣,勋劳宗旧,凡有褒崇,典礼备矣,未有赐碑名者。赐碑名自柯谦始,岂非臣子之荣幸者乎?乃稽首述赞曰:『人生有常,其大者纲,持维家邦。位辨志定,率职受命,罔敢不正。审微于几,善动以时,君子之为。君子有作,有往无怍,匪素伊愕。性智自天,有教则伸,人贵有亲。亲以忠教,克奉斯孝,古昔之道。皇锡训忠,匪私尔宫,丕示民风。』奎章阁侍书学士翰林直学士亚中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兼经筵官国子祭酒臣虞集记。」按:柯敬仲以仁宗皇庆元年壬子生,至英宗至治元年辛酉,方十岁。以说书侍英皇潜邸,则尚在十岁前也。至治仅三年,去伏田里时,亦止十二三岁。至天历二年己巳,以典瑞都事为参书。参书者,盖即书博士也,时仅十八岁耳。非必有匡救弼谐之功,止以少年小臣,鉴辨博洽,渥承宠遇,遂致「训忠」名碑,泽及先世,虽属词臣荣遇,而文宗好事,未免重其所轻矣。文靖是时,欲乞一郡自便,帝不之许,倚任甚隆。史称其论荐人材,必先器识,于柯生宜无取焉。而是文颇相推挹者,时文宗外托固让之名,中怀周王之忌,日恐群臣有二心,虽道园之正言谠论,亦不免有所跼蹐。承诏撰述,无敢谦谢。观其词曰「至治末,去伏田里,于今遭遇圣明」,以见泰定一朝,九思并未在官。泰定者,文宗所不予谥升祔者也。所谓忠者,可知矣。又云「群臣度义效节,以奉正绪」,是时文宗方遣人迎周王入继大统,何正绪之有?文宗窃据帝位,有无兄之心,故文靖敢为此语,则所谓忠者,又可知矣。九思官止博士,此后三年,遂以末技诡谲劾罢。所谓训忠者安在乎?文词特庄雅可诵,隶法亦遒穆。余昔在龚定庵舍人处,见文靖隶书小字《出师表》,较此更精,要是一路笔法。敬仲鉴别书画,至今有名。想见文靖执笔时,亦以其少年儒雅,不无溢誉,文人结习宜然。而《道园学古录》及《道园遗集》皆不存此文,或自删却,或后人遗之,皆未可定。李寄云侍御前辈得此墨本,甚珍重,属为题记,因考论如此,并系一诗。
赫赫天历朝,煌煌训忠碑。
我绎训忠义,读史多狐疑。
武皇二子存,少者窃神基。
大兄在朔漠,玺迎空饰词。
乌乎忠孝义,先自主上隳。
文学固足尚,化理诚何裨。
丹邱侍英皇,婉娈十岁儿。
参书未弱冠,三绝称一时。
先臣有义方,幼孤岂能奇。
鉴辨亦小智,谟谋非深资。
崇隆奎章阁,本接东宫楣。
尊别置学士,群玉连内司。
牙牌五十面,悬佩锵锵垂。
咄哉虞伯生,垂老侍书帷(文靖是时年六十八。)。
一郡不可得,进退殊委蛇。
欧阳(玄。)黄(溍。)李(泂。)揭(徯斯。),同职相攀追(时俱在奎章阁。)。
俱称大手笔,麟凤纷翔仪。
独于柯氏文,两奉诏敕为。
柯氏恩宠殊,唐宗于羲之。
适为圣德累,非可后法贻。
观其论志命,亦有讽谕思。
无如君若臣,憧憧瑱其规。
卒因诡谲技,谴谪来相随。
老笔不矜重,贡谀徒阿私。
七十二家篆,古人皆所师。
研精惟古隶,遒穆有馀姿。
斯文匪由衷,集录幸见遗。
风霜为发覆,墨采转嵚崎。
侍御志耽古,断章同赋诗。
欣然获幽懿,殊不汝瑕疵。
天寒岁峥嵘,梅花掩其枝。
披箧慨相示,令我快而嘻。
爱人贵以德,文靖当有知。
君其固縢鐍,莫令浅士窥。
显肃皇后哀册文(绍兴十二年九月) 北宋 · 王次翁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四六、《中兴礼书》卷二四五
维建炎四年岁次庚戌,九月庚子朔,五日甲辰,宁德皇后崩于五国城。绍兴七年九月庚申朔,五日甲子,上尊谥曰显肃皇后。绍兴十二年十月庚申朔,七日丙寅,迁座于永固陵攒宫,从变礼也。嗣皇帝圣孝格天,追慕罔既,礼饰厚终,哀荣备至。复命迩臣,铺张往事,寓歌《薤露》,以写哀思。其词曰:乾健坤承,日照月俪。坤月之祥,应时内治。昔郑司徒,启封受氏。荥泽之阳,寿星之次。原性之本,实姬之裔,历汉及唐,世济其美。三祖七房,益昌而炽。宋以火兴,实周之对。列圣临御,天作之配。岂无莘宗,姬姓是最。坤柔月彩,庆阀钟瑞。诞降嘉德,伣天之妹。曰嫔于京,辅佐丹扆。逮下之仁,躬俭之懿。忧在进贤,而无险诐。阴教是孚,徽音亦嗣。比迹涂山,追踪沩汭。固已超越,姜嫄妊姒。昔在文考,久御神器。心疲万机,思托思寄。乃眷东宫,曰吾有子。社稷宗庙,克绍克继。后实赞之,而成内禅之志。龙德宁德,两宫对峙,飨天下养,释天下累,无伦无斁,至富至贵。否泰有极,或反其类。时运之艰,百六之会,翟车褕狄,从狩万里。衣有浣濯,饰屏珠翠,险阻艰难,尝之既备。侍我文考,愈寅愈畏。谓宜遐寿,万有千岁。昊天不吊,事惊意外。坤并乾坼,月随日逝。文考神灵,脱屣尘世,后亦从之,乘云御气。挥斥八极,裒福集祉,阴相中兴,是基是址。永永绵绵,歆飨庙祀。皇帝孝思,守文继体。惟窀惟穸,一谨于礼。呜呼哀哉!洛水烟昏,崧岳云翳。祖宗在天,园陵耸地。如何归祔,道涂荆屺。礼有从权,随时之义。呜呼哀哉!稽山巍巍,浙江沵沵,峰峦之秀,龙虎之势。宅兆之安,吉协灶筮。攒而未封,从权之制。呜呼哀哉!龙輴雾骖,羽翣封厉。六宫子慕,雨零其涕。音容如存,象服永閟。惟有懿范,光昭彤史。呜呼哀哉!
上吴中丞书 北宋 · 彭俊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四
某为儿时,常戏先生长老间,窃闻庆历中有古贤人曰范文正公,实乃心国家,得孟轲勇于义之道,盖三仕三逐,其节益高,终致大用,显名诸侯。缙绅士大夫借重引誉,想望风烈,以忠义自奋,迨嘉祐、治平间,以数十辈。是时文正公没已数十年,某儿戏未喻也。其后稍长,知读书,思昔日之言,而不及见其人,乃退而求其文,伏而读之,以考其终始大略。盖尝与晏丞相书,论天子率百官上寿东宫事非是,非所以尊人主而抑外家,且长外族强炽之渐,晏初不平之。是文正公为小官时,已有此志。且夫上寿,小事也,为天子礼,良不为过,且于国政似未有大利害,而必力争之,盖忠臣义士忧国爱君,深谋远虑,防微杜渐,信非鄙夫所能及此。故三仕三逐,终致大用,天下高之。自文正公后,正直之操,或起或仆,迨今五六十年,学者汩于势利,委靡偷惰,渐成党同伐异之风,如是者又将二十年。前年,阁下自近侍擢长柏台,乘士气彫敝之馀,朝野久不闻直声。一朝引义指摘开封尹、内侍之过,天子慨然感动,待以国士。阁下以道义自富,韬光晦迹,不求声名,迈往之气,老而后发,故少为流俗所知。一朝倡义,天下之聚而议者,所在成市。某辄从傍解之曰:「公固未易测也。意者先以忠信结上,将信而言,言而出,出而复用,而后以进退决之乎」?其后果数月而言,又数月而出,出数月而召。于是向之议者,皆释然曰:「公,庆历、嘉祐时人也」。某则又曰:「前日之言而出也,其责轻;今日之召而来也,其责重」。是何也?前日之言未甚行而出,其出也,阁下全一身之节,高举远引,而不与国是矣,虽不言,人谁吾责者?今日之召而来也,是天子以其言忠,是行也,不独用之,又将穷究其底蕴而后已,而天下亦以公之此来也,必能建功立业,兴利除害,援君子而排匪人,外爵禄而恶富贵,以社稷安危为任,以实前言。少有不副焉,则人人得以议其后,故其责也重。何者?去年夏秋之交,中外之士召者十辈。诏下之日,人有先到,欲留之人或逡巡不肯去,独阁下恳辞再三,自秋迄冬,阅时而后来。阁下要先洁其去就,不枉尺直寻,欲有以深藏而重发之者,是爵禄富贵不足以留阁下,而胸中之所成就者甚大,而不轻出之也。自拜命以来未两月,忠言嘉谟,启迪左右,所以卫社稷,安宗庙,排奸慝,辨忠良,某不得而知。然观今日倚任之寄,与中外属望之重,阁下君臣之间,必能心期嘿喻,而天下之势继自今,可以逆知其将如何矣。凡前代安危治乱之机,与当今扶危救弊之急务,阁下固已了然见于未萌,虽有高世绝俗之虑,无出于阁下所料明矣。然而君子小人势不两立,非不可两立,而不可两用。众君子虽用,而一小人存,犹足以胜众君子;一小人既进,虽竭众君子之力不能胜。西汉之衰也,其势在外戚,外戚不能独立也,寔吾儒有以助之;东汉之衰也,其势在内侍,禁锢之祸初不至是也,寔吾党之士有以致之。贡禹、稚圭身为儒臣,不能正言以杜其渐。其后京兆尹言之,王氏几败,而谷永、杜钦之徒反为凤计策,既诋章罪,王氏势益牢。其祸始于贡禹、稚圭,成于谷永、杜钦,至安昌侯而人主拱手矣。东汉之际,匹夫抗愤,义士激昂,以陈蕃、李固之忠正而辅李膺、范滂果敢奋厉之气,静而图之,岂无可乘之隙?张奂老于兵间,不能预备,反为人用。某谓西汉有可救之理而无其人,东京有敢为之人而非其术。然则众建君子以破小人之谋,而又审所以御之之术者,君子之道也。以《易》考之,君子之于小人,在《否》则包承之,在《夬》则刚决之。《否》之「初六」曰:「拔茅茹,以其汇,贞,吉亨」。「六二」曰:「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阁下顷年倾侧群枉之间,以正引类,小人初不之觉,诚得「包承」之道。今去否而处夬之时,然夬者,五阳而决一阴。今也君子未众,谓之否则不可,谓之夬亦不可,阁下独以台中一二君子决天下之小人,其势不绝如线,窃为阁下危之。且自元丰以来,人物大槩五变,未尝有人出一言而正名,曰某君子儒,某小人儒。而彼所谓君子小人者,皆邪人所指名以自为计,非天下之公议也。岂其识不明欤?抑君子小人之势既分,而己遂无容乎?所谓君子者,岂亦随时而变欤?方今圣德日新,阁下以道徇身,处弹击之地,稽之二汉,万无此理。然而君子求于国,必能明烛万全之理。譬如良医之治病,当于安乐强健之时,而逆知其所受病之由。今君子之道似胜矣,察其实而未之见焉,何以善其后?以至搜求奖拔之际,未甚明辨,何也?且所谓真君子者,果安在哉?某,落魄贱士,窃闻伯夷之风,念天下之太平,庶人商旅尚得谤于道而议于市,而况正途方辟,言路方开。阁下为天下之唱,鼓直气于偷惰委靡之后,人人莫不欲罄所有以承休德。退而思之,厥今天下,非阁下谁与归者!是以不避浮浅之议而试一鸣焉。且以圣明天子乐善不倦之美。伏惟阁下蕴西汉经术之富,而抗之以鲠亮;负东京名节之高,而济之以权衡。持之既久,而发之也迟,则破天下之党论,而速用其真所谓君子者。辨君子小人疑似未分之势,而正其始,而勿更以小人杂之,诚莫急于今日也。昔文正公之出也,门生皆去,而王质独送,或人怪之,质曰:「使范公它日作宰相,以直道忤时而出,质当送之海上」。质于文正公无一日之旧识也,诚有所感激耳,亦以坚文正公之心。今阁下难进易退,已有文正公之风,其将自此大用,用而不肯少屈,以始终文正公之大略,则某虽不才,愿附于质之义。伏惟加察,幸甚。
朝议大夫阎君墓志铭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八、《范忠宣公集》卷一四、《永乐大典》卷二九九九
君讳充国,字厚民,姓阎氏。其先幽州人,唐末徙洛阳。五代祖式,横海军节度判官。有二子,曰至者事晋为枢密直学士;曰利正者商州商洛令,是为君之高祖。商洛生规,为皇朝忠武军节度推官,卒家于许,遂为许人,是为君之曾祖。推官生惟吉,终尚书屯田员外郎,是为君之祖。屯田生照,赠光禄大夫,是为君之父。君庆历二年进士第,调郑州荥阳尉。丁父忧,服除,再调河南登封尉,能使为盗畏罪反善,用荐移唐州湖阳令。唐故地广而耕者不足,故户多莱田。州守募民增赋以自占,主不得有。于是豪右因缘夺民良田,诸邑大扰。君独以法拒之,邑人赖焉。改忠武军节度推官、知商州商洛县,迁著作佐郎、知澶州卫南县。巡检张继明暴虐,所部卒持兵欢噪,将杀继明以为乱。君闻之,命驾欲往,从者曰:「彼乱已成矣,愿无往」。君曰:「卒乱,将害吾民」。即驰慰谕,卒悔,皆泣拜。乃执首恶械于州,馀请释而不问。仁宗选良吏领诸路,俾宽恤民力,君得京东。时转运使方急财利,租赋之入变折增数倍。君谕以朝廷意,令民输纳悉如旧。转运使圭田以虚名,岁入缣帛无虑二千计。君按实,十损八九。又罢诸州差乡户为衙前以主公用六库者,乡户始免破产之弊。迁秘书丞、知凤翔府岐山县,改霸州大成县。东南当大河,支水岁决注民田,湠漫为陂。君率民筑张光堤,堤将成,水大至,役者惊溃。君独留堤上,曰:「民第去,令独死于水」。役者回顾,相率复来,竭力争赴,而堤遂成。向之堤地,复为良田。自是大河屡决,不及雄、霸,堤之力也,故民至今目为阎公堤。被选知永静军将陵县,大城民号泣遮留,不得去,君微服夜遁。安抚使以其事闻,诏即还君旧治。大城民扶携老幼迎上,而将陵民遮留君,如去大城时,二邑之民至持白梃,争相攀挽。吏以朝命谕之,累日方散去。朝廷闻之,特召为三司盐铁判官。治平泛恩,迁太常博士,转尚书屯田员外郎。神宗登极,迁都官员外郎,求便亲,出知德州。时地震后,濒河州县大兴堤徭。河流至德,势尤高悍,视城中如深壑,居人惴惴。君曰:「岁饥,薪粮不属,民其鱼乎」!即出常平粟募役者。又请给僧、道度牒,募人输薪,而薪不时至。君乞易纳见缗以市薪,不待报而行,人以为便。大筑遂成,又筑小堤,以卫滨水之田。自德至沧州,护田数万顷。方其易薪为缗也,僚佐畏恐,请待报,君曰:「第无连书,罪不相及」。至论赏河防功,君悉上僚佐,而己不及。改职方员外郎、知耀州,迁屯田郎中。耀民喜为盗,群聚椎剽,颇有良善为所胁从者。君察其情,区别上闻,全活甚众。由是狱讼清简,民德君,多绘君像而祠之。知江州,转都官郎中。丁母忧,服阕,官制行,改朝散大夫、知博州,迁朝请大夫。河朔联民为兵,独君推行有法,考课最,留再任。今上即位,迁朝议大夫。元丰八年六月二十四日,无疾卒于博州之官舍,享年六十有七。君内外尽诚,不为矜(缺四字。)善甚于嗜欲而喜自晦敛,不欲人知,事难(缺四字)。物于势利则薄己而厚人。乐易善容,犯而不校。在(缺)州,有从事以书谮君于监司者,监司察君无他,以从事书示君,君置不问,未尝见于辞色。及罢(缺)州。始以书示其人,而且戒之曰:「尔后慎勿为此」。从事惭服。天资善吏事,所至不严而治,有古循吏之风。历守四州,适会朝廷更法令,部使者旁午,郡县吏务为刻急以免咎。而君所莅,必使事济,而民不扰。嗜书多闻,平日慊然似不能言者。间有所发,矫矫直前,未尝以身为恤也。仁祖春秋高,圣嗣未立。嘉祐中,君方升朝籍,上书乞择宗室,早正东宫,以系人望。治平末,异星出西方,郎官孙琪以言事贬,君即抗疏,言「罪言者非所以答天谴」。孝友纯至,事母夫人甚谨,年踰华颠,膝下承颜顺意,为婴儿慕。后居母夫人丧,守墓哭泣三年而后归。初,为盐铁判官恩得任子,奏乞先其弟,朝廷以法不许;复愿纳一官,亦报罢。后再推任子恩,竟先官其弟。轻财好施,所得俸禄,均及亲族故旧,随尽无馀。嫁族女之孤者数人。卒之日,家无留资,殓以浣衣。以元祐元年某月某日,葬于许州某县某乡某原先茔之次。母夫人李氏,工部尚书昌运之孙女,世父昌龄,实太宗朝知政事。以君封仙源县太君。三娶皆名族:黄氏,仙源县君,直史馆宗旦之女;王氏,五台县君,我先公文正公之甥;李氏,仁寿县君,从舅司农少卿禹卿之女。子男九人:越、泳、澈、淳、演、沆、沃、汶、湙。泳,越州观察判官;澈,举进士;淳,登进士科,秦州清水主簿,监岷州茶场;湙,郊社斋郎。馀先君而卒。女二人:长适峡州军事判官杜会,次早亡。孙男八人。孙女九人,长适熙州狄道主簿钱愬,馀并幼。初,光禄与先文正公、郑文肃公、孔宁极先生实为友婿,郑公显贵一时,宁极以高节闻天下,而光禄亦以经行著名乡里,世称李氏多贤婿云。君与某为从母兄,自少相与游,长相友善。今老矣,而君则亡。将葬,嗣子以铭文见属,义不可辞。铭曰:
亡欲行义,失常近名。唯君所存,发必至诚。由孝易忠,显于王廷。敬爱兄弟,推及友生。慈爱下民,如保雏婴。事功崇成,谦牧不矜。孰偕君心,而不公卿。施止一州,素位而行。嵩高之麓,潩水明清。卜君幽宅,万世斯宁。
评王导谢安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五、《昌谷集》卷二一
晋中兴,称王谢,一导而二安石,皆以不能恢复中原责之。窃以为过矣。当典午不竞以来,士大夫慷慨立事,志远而才短,否则清谈高视,漫不以世务介意。有人焉如导、安沉浮委折于群儿角逐之内,焉得不贤?然自王敦、桓温之徒,扰乱王室,其来也如归,其去也如寄。敦不病笃,导不敢称其死;温不病笃,安不敢缓其篡。江左之不亡幸耳,乃欲责之擒刘曜,枭石勒,醢苻坚,而轘姚苌,无乃过耶?按导以识量清远之资,识元帝于潜龙未用之时。在洛阳则劝其归藩,镇建业则劝其兴复。患难未除,则讨陈敏馀党以振起之;士论未归,则引名贤骑从以厌服之。勠力王室,不肯作楚囚对泣。去非急之务,行清静之政,置谏鼓,立谤木,使晋氏偏有东南,称制者十有一帝。导身相三君,每见亲任辅佐,中兴之功不可掩也。安神识沉敏,风韵调畅,渔弋山水而不以为遁,禁锢终身而不以为困。一旦居公辅之寄,任弼谐之责,镇以和静,御以长算,不存小察,宏以大理。戒秦任商鞅之弊,沮桓冲勤王之师。身退广陵,志在东山。安之出处本末,指不多屈。论中兴而数导、安,诚不为过。然尝怪导以得君行志之秋,委以大义灭亲之事,逆臣王敦近在门内,不以杀管、蔡之例为比,又从而纵臾之。导之踪迹,不可以缕数也。敦之举兵内向也,专以刘隗、刁协为名。人徒知隗、协二子与敦不相好耳。考其本末,则导初相元帝,亲近无二。及刘隗用事,渐见疏远。协崇上抑下,为王氏所嫉。敦既作逆,隗又请诛王氏。导之切齿二子,非特一日。则举兵而诛隗、协,不可谓非导之意矣。敦之录尚书事也,召周顗、戴渊问之,畏其人望,犹欲使为公辅。顗尝极力救导,导不知,故敦三问于导,而导皆不答。欲杀顗而滥及于渊,久乃自悔。则无罪而诛顗、渊,不可谓非导谋矣。温峤、陈敦逆状,敦深恨之,移书于导,以为太真别来几日,已作如此等事。明帝在东宫,敦欲废之,问及百官,声色俱厉。逆折奸谋,惟温峤一人耳。导与峤孰亲于敦,不闻有所正救。设使无故而废太子,导得以辞其责哉?此犹可也。王彬、王舒皆王氏之党也,彬尝数敦之罪,祸及门户,导实在坐,反欲使彬谢过。王含、王应既败,舒使人迎而沉之。自刺史而累迁,不过为会稽内史,封爵且不及焉,导之不乐于敦败明矣。夺祖逖之事权,谁实为之?知刘琨之死而不问,谁实纵之?以中兴风鉴自任,使天下之有志者皆不得志。导固本无反谋,而心之所欲,每与王敦、苏峻合。大抵导之遇事,往往多其私意,望其公正耿介,断不可得。是以明帝在殡,嗣皇未立,群臣议进玺于成帝,导受顾命,乃独以疾不至。其后舆疾而来,则卞壸实迫之也。成帝之逼迁石头,导实失其故节。其后遣人取之,曾无赧容,则陶侃实讥之也。郭默贼杀刘胤,导即以豫州赏之。其后斩默父子,始服公论,则陶侃实专之也。庾亮以帝舅执朝柄,趋势者多归之。导既不平,每有「元规尘污人」之叹。则苏峻之攻庾亮,知中朝之有隙也。亮之不为刘隗、刁协,适不与导谋耳。成帝每幸导宅,下车先拜,又拜其妇曹氏,受之不疑。侍中孔恒密表其非,可以愧矣。导闻之乃曰:「王茂弘驽疴耳,若卞望之之岩岩,刁玄亮之察察,戴若思之峰岠,当敢尔耶」?则卞壸之死于先锋,亦导之所不与也。孔恒之不为卞壸,适未有隙耳。元帝以敦、导、顗、协、渊为腹心,明帝以导、亮受遗诏,不杀不逐,导意不止。导为累朝大臣,官至司徒、丞相、太傅,权至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假黄钺,爵至郡公,号至仲父,其他如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给班剑鼓吹羽葆,皆非人臣所常得。坐视贼臣犯阙至再三,遂至蒙尘天子,陵辱妃后,其初始于争权,而其后乃至于党亲。苏峻之后,以为天下莫己若矣。每发一言,举坐莫不赞美,喜同恶异,不恤国事,文中子之所谓敬犹有遗论焉。谢安以简得名,故迹之着于外者犹有限。其望尘而拜温也,人或以为怯矣。其以壁后置人而却温也,人或以为勇矣。得捷书而不动声色,人或以为静。过户限而不觉折屐,人或以为躁。大要仕进之心,始于桓温之辟召;却敌之谋,亦出于玄琰之尝试。挟恩威则易掣肘,决胜败则难肆志也。王彪之之沮新宫也,得其道矣,安辞屈而犹或为之,不可谓服义。武帝之立精舍于殿内也,失其道矣,安坐视而不能止之,不可谓守正。然方之于导,犹在可贷。导之才实过于安,而其事之着见乃复若此。士大夫适遭其逢,固有幸不幸者。苟不出于己私,而以公道行之,始可以论幸不幸矣。
奏宜放古自节 西汉 · 贡禹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四
古者宫室有制,宫女不过九人,秣马不过八匹;墙涂而不雕,木摩而不刻,车舆器物,皆不文画,苑囿不过数十里,与民共之;任贤使能,什一而税,亡它赋敛繇戍之役,使民岁不过三日,千里之内自给,千里之外,各置贡职而已。故天下家给人足,颂声并作。
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节俭,宫女不过十馀,厩马百馀匹。孝文皇帝衣绨履革,器亡雕文金银之饰。后世争为奢侈,转转益盛,臣下亦相放效,衣服履绔刀剑,乱于主上,主上时临朝入庙,众人不能别异,甚非其宜。然非自知奢僭也,犹鲁昭公曰:「吾何僭矣」?
今大夫僭诸侯,诸侯僭天子,天子过天道,其日久矣。承衰救乱,矫复古化,在于陛下。臣愚以为尽如太古难,宜少放古,以自节焉。《论语》曰:「君子乐节礼乐」。方今宫室已定,亡可奈何矣,其馀尽可减损。故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方今齐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钜万。蜀广汉主金银器,岁各用五百万。三工官官费五千万,东西织室亦然。厩马食粟将万匹。臣禹尝从之东宫,见赐杯案,尽文画金银饰,非当所以赐食臣下也。东宫之费,亦不可胜计。天下之民,所为大饥饿死者,是也。今民大饥而死,死又不葬,为犬猪所食。人至相食,而厩马食粟,苦其大肥,气盛怒至,乃日步作之。王者受命于天,为民父母,固当若此乎!天不见邪?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臧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臧之,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乌有所言,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畜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及众庶葬埋,皆虚地上以实地下。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罪也。
唯陛下深察古道,从其俭者,大减损乘舆服御器物,三分去二。子产多少有命,审察后宫,择其贤者,留二十人,馀悉归之。及诸陵园女亡子者,宜悉遣。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厩马可亡过数十匹。独舍长安城南苑地,以为田猎之囿,自城西南至山西至鄠,皆复其田,以与贫民。方今天下饥馑,可亡大自损减以救之,称天意乎?天生圣人,盖为万民,非独使自娱乐而已也。故《诗》曰:「天难谌斯,不易惟王」。「上帝临汝,毋贰尔心」。「当仁不让」。独可以圣心参诸天地,揆之往古,不可与臣下议也。若其阿意顺指,随君上下,臣禹不胜拳拳,不敢不尽愚心(《汉书·贡禹传》)。
金子固家春坊宴集。邀予同饮。以病不赴。诗以为戏 明 · 徐居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四佳诗集卷之十二○第十
往事春坊似梦中,一时人物揔英雄。
承恩北阙朝朝异,侍讲东宫日日同。
新丈开筵传故事,先生赴召有遗风。
病馀恨不参高会,想见斯文气吐虹。
极谏用外戚封事 西汉 · 刘向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六
臣闻人君莫不欲安,然而常危;莫不欲存,然而常亡,失御臣之术也。夫大臣操权柄,持国政,未有不为害者也。昔晋有六卿,齐有田、崔,卫有孙、宁,鲁有季、孟,常掌国事,世执朝柄。终后田氏取齐;六卿分晋;崔子弑其君光;孙林父、宁殖出其君衎,弑其君剽;季氏八佾舞于庭,三家者以《雍》彻,并专国政,卒逐昭公。周大夫尹氏管朝事,浊乱王室,子朝、子猛更立,连年乃定。故经曰「王室乱」,又曰「尹氏杀王子克」,甚之也。《春秋》举成败,录祸福,如此类甚众,皆阴盛而阳微,下失臣道之所致也。故《书》曰:「臣之有作威作福,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秦昭王舅穰侯及泾阳、叶阳君,专国擅势,上假太后之威,三人者权重于昭王,家富于秦国,国甚危殆,赖寤范睢之言,而秦复存。二世委任赵高,专权自恣,壅蔽大臣,终有阎乐望夷之祸,秦遂以亡。近事不远,即汉所代也。
汉兴,诸吕无道,擅相尊王。吕产、吕禄席太后之宠,据将相之位,兼南北军之众,拥梁、赵王之尊,骄盈无厌,欲危刘氏。赖忠正大臣绛侯、朱虚侯等竭诚尽节以诛灭之,然后刘氏复安。今王氏一姓乘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鱼鳞左右。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击断自恣,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依东宫之尊,假甥舅之亲,以为威重。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管执枢机,朋党比周。称誉者登进,忤恨者诛伤;游谈者助之说,执政者为之言。排摈宗室,孤弱公族,其有智能者,尤非毁而不进。远绝宗室之任,不令得给事朝省,恐其与己分权;数称燕王、盖主以疑上心,避讳吕、霍而弗肯称。内有管、蔡之萌,外假周公之论,兄弟据重,宗族磐互。历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虽周皇甫、秦穰侯、汉武安、吕、霍、上官之属,皆不及也。
物盛必有非常之变先见,为其人微象。孝昭帝时,冠石立于泰山,仆柳起于上林,而孝宣帝即位。今王氏先祖坟墓在济南者,其梓柱生枝叶,扶疏上出屋,根插地中,虽立石起柳,无以过此之明也。事势不两大,王氏与刘氏亦且不并立,如下有泰山之安,则上有累卵之危。陛下为人子孙,守持宗庙,而令国祚移于外亲,降为皂隶,纵不为身,奈宗庙何!妇人内夫家,外父母家,此亦非皇太后之福也。孝宣皇帝不与舅平昌、乐昌侯权,所以安全之也。
夫明者起福于无形,销患于未然。宜发明诏,吐德音,援近宗室,亲而纳信,黜远外戚,毋授以政,皆罢令就第,以则效先帝之所行,厚安外戚,全其宗族,诚东宫之意,外家之福也。王氏永存,保其爵禄;刘氏长安,不失社稷,所以褒睦外内之姓,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如不行此策,田氏复见于今,六卿必起于汉,为后嗣忧,昭昭甚明,不可不深图,不可不蚤虑。《易》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唯陛下深留圣思,审固几密,览往事之戒,以折中取信,居万安之实,用保宗庙,久承皇太后,天下幸甚(《汉书·楚元王交附传》:时上无继嗣,政由王氏。向遂上封事极谏,书奏,天子召见向,以为中垒校尉。)。
中宫殿端午帖 其二 清 · 权万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四
贺节坤元殿,宫中昼漏长。
阴功资化育,福履咏成昌。
女史看为镜,徽音佩作香。
东宫来绕膝,含笑御菖觞。
报许皇后 西汉 · 汉成帝
出处:全汉文 卷八
皇帝问皇后,所言事闻之。夫日者,众阳之宗,天光之贵,王者之象,人君之位也。夫以阴而侵阳,亏其正体,是非下陵上,妻乖夫,贱逾贵之变与?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变异为众,莫若日蚀大。自汉兴,日蚀亦为吕、霍之属见。以今揆之,岂有此等之效与?诸侯拘迫汉制,牧相执持之也。又安获齐赵七国之难?将相大臣,裹诚秉忠,惟义是从,又恶有上官、博陆、宣成之谋?若夫徒步豪杰,非有陈胜、项梁之群也;匈奴、夷狄,非有冒顿、郅支之伦也。方外内乡,百蛮宾服,殊俗慕义,八州怀德,虽使其怀挟邪意,犹不足忧,又况其无乎?求于夷狄无有,求于臣下无有,微后宫也当,何以塞之?日者,建始元年正月,白气出于营室。营室者,天子之后宫也。正月于《尚书》为皇极。皇极者,王气之极也。白者西方之气,其于春当废。今正于皇极之月,兴废气于后宫,视后妾无能怀任保全者,以著继嗣之微,贱人将起也。至其九月,流星如瓜,出于文昌,贯紫宫,尾委曲如龙,临于钩陈,此又章显前尤,著在内也。其后则有北宫井溢,南流逆理,数郡水出,流杀人民。后则讹言相传惊震,女童入殿,咸莫觉知。夫河者水阴,四渎之长,今乃大决,没漂陵邑,斯昭阴盛盈溢,违经绝纪之应也。乃昔之月,鼠巢于树,野鹊变色。五月庚子,鸟焚其巢太山之域。《易》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言王者处民上,如鸟之处巢也。不顾恤百姓,百姓畔而去之,若鸟之自焚也。虽先快意说笑,其后必号而无及也。百姓丧其君,若牛亡其毛也。故称凶。泰山,王者易姓告代之处,今正于岱宗之山,甚可惧也。三月癸未,大风自西摇祖宗寝庙,扬裂帷席,折拔树木,顿僵车辇,毁坏榄屋,灾及宗庙,足为寒心!四月己亥朔,日蚀东井,转旋且索,与既无异。已犹戊也。亥复水也。明阴盛,咎在内。于戊己,亏君体,著绝世于皇极,显祸败及京都。于东井,变怪众备,末重益大,来数益甚,成形之祸月以迫切,不救之患日浸娄深,咎败灼灼若此,岂可以忽哉!《书》云:「高宗彤日,粤有雊雉。祖己曰:『惟先假王正厥事」』。又曰:「虽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德」。即饬椒房及掖庭耳。今皇后有所疑,便不便,其条刺,使大长秋来白之。吏拘于法,亦安足过?盖矫枉者过直,古今同之。且财币之省,特牛之祠,其于皇后,所以扶助德美,为华宠也。咎根不除,灾变相袭,祖宗且不血食,何戴侯也!传不云乎:「以约失之者鲜」。审皇后欲从其奢与?朕亦当法孝武皇帝也。如此,则甘泉、建章,可复兴矣。世俗岁殊,时变日化,遵事制宜,因时而移,旧之非者,何可放焉!君子之道,乐因循而重改作。昔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盖恶之也。《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孝文皇帝,朕之师也。皇太后,皇后成法也。假使太后在彼时不如职,今见亲厚,又恶可以逾乎!皇后其刻心秉德,母违先后之制度,力谊勉行,称顺妇道,减省群事,俭约为右。其孝东宫,母阙朔望,推诚永究,爰何不臧!养名显行,以息众欢,垂则列妾,使有法焉。皇后深惟毋忽(《汉书·外戚·孝成许后传》:于是省减椒房掖延用度,皇后乃上疏,上于是采刘向、谷永之言以报。)。
自悼赋 西汉 · 班婕妤
出处:全汉文 卷十一
承祖考之遗德兮,何性命之淑灵。登薄躯于宫阙兮,充下陈于后庭。蒙圣皇之渥惠兮,当日月之盛明。扬光烈之翕赫兮,奉隆宠于增成。既过幸于非位兮,窃庶几乎嘉时。每寤寐而累息兮,申佩离以自思。陈女图以镜监兮,顾女史而问诗。悲晨妇之作戒兮,哀褒、阎之为邮。美皇、英之女虞兮,荣任、姒之母周。虽愚陋其靡及兮,敢舍心而忘兹?历年岁而悼惧兮,闵蕃华之不滋。痛阳禄与柘馆兮,仍襁褓而离灾。岂妾人之殃咎兮?将天命之不可求。白日忽已移光兮,遂晻莫而昧幽。犹被覆载之厚德兮,不废捐于罪邮。奉共养于东宫兮,托长信之未流。共洒扫于帷幄兮,永终死以为期。愿归骨于山足兮,依松柏之馀休。重曰:潜玄宫兮幽以清,应门闭兮禁闼扃。华殿尘兮玉阶苔,中庭萋兮绿草生。广室阴兮帷幄暗,房栊虚兮风泠泠,感帷裳兮发红罗,纷綷縩兮纨素声。神眇眇兮密靓处,君不御兮谁为荣?俯视兮丹墀,思君兮履綦。仰视兮云屋,双涕兮横流。顾左右兮和颜,酌羽觞兮销忧。惟人生兮一世,忽一过兮若浮。已独享兮高明,处生民兮极休。勉虞精兮极乐,与福禄兮无期。《缘衣》兮《白华》,自古兮有之(《汉书·外戚传》、《列女传》八、《艺文类聚》三十。)。
奏分群神为五部兆 西汉末 · 王莽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八
《书》曰:「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欧阳、大小夏侯三家说六宗,皆曰上不及天,下不及地,旁不及四方,在六者之间,助阴阳变化,实一而名六,名实不相应。《礼记》祀典,功施于民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臣前奏徙甘泉泰畤、汾阳后土皆复于南北郊。谨案《周官》「兆五帝于四郊」,山川各因其方,今五帝兆居在雍五畤,不合于古。又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沟渎,皆六宗之属也。今或未特祀,或无兆居。谨与太师光、大司徒宫、羲和歆等八十九人议,皆曰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称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而称地祇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宜令地祇称皇地后祇,兆曰广畤,《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分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天地之别神:中央帝黄灵后土畤:及日庙、北辰、北斗、填星,中宿中宫于长安城之未地兆;东方帝太昊青灵勾芒畤及雷公、风伯庙、岁星、东宿东宫于东郊兆;南方灾帝赤灵祝融畤及荧惑星、南宿南宫于南郊兆;西方帝少皋白灵蓐收畤,及太白星、西宿西宫于西郊兆;北方帝颛顼墨灵玄冥畤及月庙、雨师庙,辰星、北宿北宫于北郊兆(《汉书·郊祀志》下:后莽又奏言。)。
请录刘庠大节特推异恩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伏见故枢密直学士、知渭州刘庠志趣高远,有古人之风,论议坚正,知大臣之体。治平中曾任御史,多所建明,号为称职。当是时英宗皇帝富有春秋,一旦不豫,中外臣僚不敢以东宫之议为献,独庠拜疏乞早建储贰,神宗皇帝遂继大统。虽天命与子,神器有归,不假人言而后定,臣子固不当掠以为功。惟其忧国之心,能虑大事,忠义之节,贯于金石,而晦密不言,人无知者。一朝奔走四方,连蹇流落,以至老死边郡,棺敛之日,私无馀积,士论惜之。臣尝奏事帘前,恭闻德音嗟庠之死。伏望圣慈垂悯旧物,录庠之大节,褒庠之至廉,特推异恩,以慰存殁。
上封事理王氏 西汉 · 杨宣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六
孝成皇帝深惟宗庙之重,称述陛下至德以承天序,圣策深远,恩德至厚。惟念先帝之意,岂不欲以陛下自代,奉承东宫哉!太皇太后春秋七十,数更忧伤,敕令亲属引领以避丁、傅。行道之人为之陨涕,况于陛下,时登高远望,独不惭于延陵乎(《汉书·元皇后传》)!
桓子新论:言体 其五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三
更始帝到长安,其大臣辟除东宫之事,为下所非笑。但为小卫楼,半城而居之。以是知其将相非萧、曹之俦也(《初学记》二十四)。
岩亭。送别金振伯趍肃丹城之命 其一 清 · 权万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二
春风五马去朝京,病里弹冠贡禹情。
不久春坊求正士,肯教章绂滞江城。